符驷

自娱自乐

【CF】给F的一封信

#随手码,待修,或许有后续

亲爱的法瑞尔:

我在几日前曾寄出过一封未注明收取地址的信件,是给你的,很长,却被毫不留情地退回,他们礼貌地表示不知送至何处,以致那可怜的纸张被我一生气给烧到片甲不留。只好重头再来,我这次学会了聪明,连同送件者信息也一起空白——不是刻意刁难,只是想把它送出去,想让它尽管难以到达你手却也不会被送返,带着冷清的绝望。

被民船搭救后,我再度被纳入不列颠的怀抱。几经波折,最终在战争结束时于伯肯黑德定居。其中心情的起伏不再赘述,我相信你会知晓,正如我们曾翘首期待的那般无二。

现时沃尔西浦河的船坞整天繁忙,汽笛声在交错的桅杆间缠绕。指导货物装卸的呼喝几乎要远渡重洋,去向欧亚宣告和平时期的到来。濒河的屠宰场有最新鲜的肉,沿岸锅炉厂的粗壮烟囱却连日口吐滚滚黑云。老人漫步街边,而像我这样的退伍士兵则更愿意花时间在帕克斯顿的公园里迷失。走过两湖,再歇脚于湖心岛,双手纳在衣兜里,有操纵杆缺失的空虚,以及切实生活填塞而入的过度拥挤,这种感觉在静谧中被无限放大——奇妙,有时也令人无所适从。

对了,有些事该放在前面叙述,可我懒得再换纸更改,你忍耐一下我的逻辑混乱吧,毕竟可说的太多太多。

将我从地狱带回家的,是两位道森先生,和一位我还没来得及见面便已牺牲的小英雄。他们果敢沉静的勇气与行动力令我钦佩,自然还有极大感激。我曾经在伦敦暂作调整的那段时间,总略带歉意地登门拜访(怕因自己的无所事事而打扰他们一家的生活),他们无一不表示热情,甚至还考虑替我找份学业或是工作。小道森先生时常邀请我在花园里随意寻地方坐,再照例端上两搪瓷杯的热茶。他的发丝在不下雨时便耀金得几乎失了颜色,恐怕是我面对他构想出的阳光过于灿烂。那温和在慢慢擦除火药殷入心脏留下的黑斑,我感到庆幸和手忙脚乱——该怎样报答!

你可能不会相信,但它确实是真的——我谢绝了他们的帮助,只请求留心任何关于你的消息,然后找了份装卸工的兼职。有点遗憾,我在没被开除(他们这么做绝对是个损失)之前经手的订单无非是水果和面包,连鸡蛋或熏肉的影子都没见一次。我经常顺手偷走一箱货,老板打瞌睡时会是两箱,这些东西通常运往军营,所以也不怎么在乎数量。你会觉得很感慨,因为站在这条供求链的顶端而非末尾,我们不再为了抢夺那一两个酸溜溜的青果和其他连的大块头打架。总之,我将这些薪水外的小小自勉尽数整齐摆在道森家门口,按响铃,再跑走。

直到我再次成为无业游民,搬到这里,这件趣事才做停止。我留给彼得一封信,讲明一切,并表示在默西塞德十分期待他的来信。

就此时此刻,暗蓝的墨水划过纸张,浓重笔迹又沿纸纹晕散开来时,夜幕即将降临。我在公园的石凳上仗着记忆泉涌奋笔疾书,方才还有位园丁误把我当成作家嘞。我说该死的,战场永远不值得记述,要写也是写我们的故事。想想永远潮湿的被褥铺盖,和藏在底下被遗忘直到腐臭不堪的烂苹果;想想蹩脚的交谊舞会和酒吧里热情的姑娘——她们永远放最好的爵士乐,满上法国干邑或是苦艾酒,她们用过艳的红唇贴附嘴角,然后撤身欢呼,催促我们接吻。我真怀念。

无奈,风开始太冷了,我的手指僵直打颤,上次割破的小伤口开始叫嚣。我觉得我该停笔。闲闲碎碎地说着聊着,我的嗓音跟随笔画断续地倾吐,遂也一并将它塞进信封送给你吧。祝你好运,法瑞尔,我一直在等你。

又及,我捡到一只年幼的牧羊犬,看着流浪可怜便收养了下来,它的毛发深棕与白相间,颇有点卷。还没有起名字,你觉得什么比较好?

你的,
柯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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