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驷

自娱自乐

【双书记】纸(挂个美国线)

*想到哪写到哪,什么时候坑什么时候算完
*清清淡淡,老年人的恋爱

    1998年的一日,平淡的几乎让人忘却了明确日期,但记得华灯初上,微风在夜里温和地浮动。

    自政府安排的宿舍楼的窗户望去,几个街区外伍尔沃斯大楼的尖顶在街道绚烂间的暖色焰火中格外清晰。高育良正在窗边有意无意地用指腹轻抚着叶片,边将这尚还陌生的一切饱览眼底。

    说起这几盆绿植,是先前他花了一美元淘的廉价种,自做主地摆在了甚至难以称得上是窗台的大理石窄条上,步步着手便开始养着了。与他同寝的李达康先开始到还有些不对付,思忖哪天把他的破草都给扔了去,剥下来那块石板还能垫垫书柜腿。不过后来也是莫名的,李达康逐渐在“探敌情”的过程中开始享受看高育良将他的那件羊毛衫扽扯得平平整整,之后又扶着眼镜俯身探查每片叶的色泽,他乐得其中,觉得往往这时候他这位室友才像个人。

    当然这些话李达康都不敢说,也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说。所以他就如彼夜一样,躺在沙发上高翘着腿,以双臂叠垫在脑后,装睡,蹩脚地打着呼,暗自把眼睛眯开条缝去看高育良。

    这是他们到美国的第一周末尾,一个本应属于适度狂欢的周日。何谈“适度”,即便身处异国,严明纪律是缠绕心间而摆脱不开的,有些同志因此往深看去,把这趟所谓的公办学习任务归结成一次考核。但往往是这些同志,最后仍忍不住跑去那彻夜轰鸣的仓库将自己投入美利坚年轻人躁动的狂欢。

    高育良那时虽年龄不大,但职务上几经辗转倒也积淀下一番冷静沉稳的处事态度,到了是对那纪律允许的除学习之外的娱乐活动提不起兴趣。而李达康也恰好是懒,奋发之余便赖在床上乐得偷半日闲,还慷慨地把助学的那点微薄补贴都用来换了洋酒。

    因此,在这一方室内,隔绝外界的喧嚣,高育良以指肚试探着土壤的湿度,而李达康在偷偷地将他看尽眼中。

    “谁在我背后贴了只龟吗,值得你瞧这么久。”低沉而从中难以辨析情绪的嗓音忽然打破空气中除了草叶沙沙以外的阒然——高育良微微偏首,视线却只是停留在窗玻璃里他那位室友的模糊倒影上。
   
    李达康闻言的一霎自觉不自觉地阖上了眼,闭气几秒之后方才觉得悻悻。伪装败露再作掩饰不是他的一贯作风,倒是他自个儿觉得以他的口才什么话都能给圆回来。所以他长舒了口气,在皮革面上咯吱咯吱地翻了个身,换为侧躺,手支着脑袋打起趣:“乌龟倒是没有,蜘蛛网却结了几张。我说育良同志啊,就窗边儿那块地,迟早得给你站穿了。”

    高育良忽略了这位室友同志先前摄入的那点不多不少,但足以让他双颧飘红的酒精,耳朵收下这句趣言还搁在心底不适地惊讶了片刻——他觉得他们还没熟到这种地步,他们也不会熟到这种地步。

    任谁都清楚半年光阴一闪即过,结下再固的友谊待到回国之后都不知会变质成什么样子。与其之后痛心疾首,不如现在保持距离。高育良的人际原则。

    所以他把头转回到他廉价却宝贝的花盆上,只说了句:“早点回屋睡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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